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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 余波渐平(第1页)

晨光刚漫过窗棂,苏软已经蹲在院角给月季浇水了。壶嘴儿细细流着水,花瓣上的露珠被震得滚下来,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——那触感,竟像极了昨夜张大爷被带走时,滴在地上的泪。

“发什么呆呢?”陆时衍端着两碗粥出来,瓷碗碰出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。他把粥搁在石桌上,顺势蹲到她身边,“还在想张大爷的事?别往心里搁了。”

苏软直起身,指尖还沾着湿泥土,声音闷闷的:“不是想他,是想他那小孙子。今早我去送早饭,孩子抱着门框不撒手,哭得抽抽搭搭的,问爷爷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就哽住了。

陆时衍没吭声,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递过去。“这是昨天在镇上买的奶糖,水果味儿的,你等会儿给孩子送去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了句,“我凌晨跟警官做完笔录,顺路找了村支书。以后村里的福利多往他家挪点,孩子上学的事也谈妥了,镇里小学给免学费。”

苏软接过纸包,糖纸的甜香混着手上的泥土味飘过来,心里堵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松了点。“你这是啥时候安排的?我一点都不知道。”

“总不能等你愁得睡不着觉,我再动手吧?”陆时衍舀了勺粥,吹了好几下才递到她嘴边,“张嘴,刚熬好的,还热乎。”

温热的米粥滑进喉咙,带着淡淡的米香。苏软嚼着,忽然笑了:“你这人,就是爱把事儿都扛在前面。”

“不然留着给你添堵?”陆时衍挑眉,又给她碗里添了小半碗粥,“对了,国土资源局早上打了电话,稀土矿的检测结果出来了。咱村后山的储量,比当初想的多不少。不过你放心,国家统一规划开采,以后会派专业团队来,还能给村里安排不少活儿干。”

苏软眼睛一下子亮了:“真的?那是不是以后大伙儿就不用出去打工了?”

“可不是嘛。”陆时衍点头,眼里漾着笑,“守着家就能挣钱,还能照看老人孩子,多好。”他朝院门外努了努嘴,“你瞅,王婶和李嫂都在村口扎堆儿呢,刚才还拽着我问,以后招不招摘茶的女工。”

正说着,院门外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笑闹声。是村里的几个半大孩子,举着昨天没收的走私团伙的空麻袋,在晒谷场上疯跑。风一吹,麻袋鼓得像个灰扑扑的大鸟,驮着孩子们的笑声往天上飘。

苏软看着那只“大鸟”,忽然觉得,之前那些糟心事儿,好像真的跟着风散了。陆时衍递来的粥碗还温着,石桌上的月季开得正艳,远处的田埂上,已经有人扛着锄头下地了,脚步声“咚咚”的,踏实得很。

“走!”苏软一把拉住陆时衍的手,“粥快凉了,赶紧吃完,咱们也去地里看看。今年的玉米,该追肥了。”

陆时衍反手攥住她的手,指尖的薄茧蹭着她的掌心,暖烘烘的。阳光越升越高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两条拧在一起的绳,再也分不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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