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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奇怪的原住民（第1页）

鲸脂蜡的光团在黑暗中挣扎，勉强照亮了那些从树影里显现的身影。他们身形和人差不多，却在背后张着灰蒙蒙的翅膀，翅尖沾着星星点点的淡蓝荧光，像落了片被打湿的星空。再往下看，孩子们都愣住了——那些生物的脚是蹼状的，脚趾间连着半透明的膜，踩在泥地上悄无声息；身上布满细密的灰褐色鳞片，在光线下泛着陈旧的光泽，有几个身后还拖着带鳞的尾巴，正紧张地扫着地面。

他们站在几步开外，离得最近的翅膀几乎要碰到棚屋的木柱，却没人敢再往前一步。几十双眼睛在黑暗里亮着，有幽绿的，有浅褐的，全都死死盯着安禾手里的通行证，像看到了什么让他们恐惧的东西。

“你们……是谁？”安禾的声音有些发紧，她刻意把通行证举得更高，铜牌上的树叶纹路在光线下格外清晰。

没人回答。那些生物只是局促地动着翅膀，鳞片摩擦的声音像干燥的树叶在响。苏玖悄悄往阿木身后缩了缩，却不小心踩到块石子，响声让前排的几个生物猛地往后退了半步，翅膀紧张地收拢起来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群体里扭捏着挤出来。她比苏玖还要矮些，翅膀上的灰蒙更淡，荧光却更亮，像撒了把碎星星。她的脚蹼还沾着泥，走到离安禾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，小爪子紧张地绞在一起。

“哥哥姐姐们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颤抖，像被风吹得发颤的草叶，“我……我以后再也不偷偷跑到断光林边缘了，也不摘你们的时菇了……”她吸了吸鼻子，大眼睛里滚下泪珠，落在鳞片上变成小小的光点，“你们可不可以……不要消灭我们的部落？”

“小星！”一个女声突然响起，紧接着，一个翅膀更宽大的女怪人快步上前，一把将小怪人搂进怀里，同时紧紧捂住她的嘴。女怪人的眼睛里满是惊慌，看向安禾他们的眼神像受惊的鹿，翅膀都在微微发抖。

其他生物也跟着骚动起来，有人往后退，有人把翅膀张得更开，像是想护住身后的什么。安禾注意到，他们的鳞片缝隙里沾着不少断光林的泥土，翅膀边缘还有被树枝划破的痕迹——显然在这里生活了很久，也受了不少苦。

阿木将举着的木矛慢慢放了下来。他看了看安禾手里的通行证，又看了看那些生物恐惧的眼神，突然想起阿岩说过的话——断光林边缘的石头缝里，长着散发着白色柔光时菇。

安禾深吸一口气，慢慢蹲下身，让自己和那个叫小星的小怪人平视。她把通行证递出去一点，声音放得很轻：“我们不是来消灭你们的。”她顿了顿，指了指铜牌上的树叶纹路，“这是三百年前定下的约定，我们是来……交朋友的。”

女怪人搂紧小星的手臂似乎松了些，但眼里的恐惧还没散去。黑暗中，不知哪个生物轻轻“嘶”了一声，像是在提醒同伴不要相信。只有小星，从女怪人的翅膀的缝隙里偷偷探出头，看着安禾手里的鲸脂蜡，又看了看她掌心的通行证，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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