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发出低沉的嗡鸣，如同疲惫野兽的喘息。他昨夜几乎没睡，合上笔记本后的死寂一直蔓延到天亮，眼底沉淀着更深的青黑，像两潭化不开的浓墨。 方向盘握在手里，冰凉而熟悉。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皮革包裹的轮缘，节奏带着一种雇佣兵特有的、计算间隔的韵律。他不需要导航。那条路——那条终结了第一世顾衍，也刚刚终结了顾明轩的路——早已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骨髓里。每一个弯道，每一处护栏的缺口，甚至哪一段柏油路面的裂纹更深些，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。这不是记忆，是本能，是死亡反复描摹留下的肌肉印记。 车子驶出城郊结合部的老小区，汇入逐渐喧嚣的车流。晨光透过挡风玻璃，在他苍白的面孔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。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，精准地操控着车辆，超车、变道、等待红灯，动作流畅却毫无生气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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