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上的青瓷碗里盛着新采的雨前龙井，水汽氤氲中，映出阶下百官垂首的剪影。 “启奏陛下、沈大人，”户部尚书捧着奏折出列，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意，“江南盐税改制已逾三月，崔家旧部悉数归籍，商户呈上来的账册……比去年多了三成。” 萧云玦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，墨滴落在奏折空白处，晕开一小团墨花。他侧头看沈晏时，明黄龙袍的袖口扫过她的紫檀木扶手：“晏时觉得，该赏还是该罚？” 沈晏时端起茶盏，茶盖刮过碗沿发出轻响：“赏江南巡抚三个月俸禄，罚户部再核一遍账册——多出来的三成里，总有些是算错的。” 阶下传来低低的抽气声。谁都记得，半年前这位沈大人第一次随新帝临朝时，白太傅还在金銮殿上以“牝鸡司晨”拍碎了拐杖，而如今，连最古板的御史台都学会了在奏折里先抄一遍她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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